【二大】Desert·乐意 [all大24h中秋贺文]
简介:印飞星重逢了他多年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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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菜选手来了
文/山鹊
字数:3000+
祝各位中秋快乐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就在对岸等我勇敢。你还是我的，我的，我的，你看。
——《走马》
“我就不该信你，”印飞星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沙丘飞速掠过去，连成一条歪歪折折的线，“信你的时候从来没有好果子吃过。”
东方纤云没说话，只是抬眼从镜子里看了看印飞星，听他时大时小的絮叨和抱怨。
他们两个是在这片沙漠上遇到的。
那时印飞星和他的旅伴走失，一个人坐在沙丘上，盯着用来求救的手机空荡荡的信号格，最后在月亮正要升起的时候彻底没了电。
他有些绝望地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却感到有一束光打在他身上。
他抬头眯起眼睛，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不远处一片还算平坦结实的沙地上，车灯有规律地闪着，像是在叫他过去。
印飞星揉了揉太阳穴，朝那辆车走去。
等到印飞星透过车窗玻璃看清那里面坐着的人是谁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但毕竟保命为先，他咬了咬牙，坐到了后座去。
东方纤云把着方向盘朝后看了看，“这么多年不见，连坐我旁边叙叙旧的意思都没有了？”
“没有，闭嘴。”
东方纤云是印飞星逃不掉的灾星。
他们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在同一所学校，家也离得近。东方纤云大他一届，他从小几乎是这个“小哥哥”带大的，所以印飞星发现自己喜欢东方纤云的时候只觉得理所当然。
那天东方纤云刚刚和导员聊过班里优秀干部奖学金的事情，一从办公楼踏出来就看到一群大一新生围着一棵树叽叽喳喳吵破了天。
他顺着那群人的视线往上看去，才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树杈上笑着，似乎正在和下面那群人吹牛，却忽然看到一对红色的眼睛正对着自己。
那时候东方纤云迈开步子朝他们走去，心里想着，哦，原来是他一年不见的印飞星来找他了。
瞧见东方纤云，树下围着的新生更像是炸开了锅。一身身还没换下来的军绿色训练服带着一股汗水和青春混在一起的味道荡着，所幸东方纤云并不排斥，他走到印飞星斜下方，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八戒，你是猴子吗？给我下来。”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印飞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抿了抿嘴，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东方纤云的面前。
“喂，我有话要告诉你。”
“什么？”
印飞星刚刚张口，却又迟疑了——东方纤云出来之前他排练了无数次，把他要说的那句话说了无数遍，自以为万事俱备，真正面对东方纤云的时候却还是哽着说不出口。
“你想说什么？”
“我……”
“那我来猜猜？”东方纤云笑着歪了歪头，“我听星河说，你想跟我表白。那我猜你是想说你爱我，对不对？”
“谁——谁说的！”印飞星一呛，一股脑儿地把话全说了个干净:“我只是想说我喜欢你！”
东方纤云一怔，身边围在一起的新生爆发出一阵嘘声。他只当星河和印飞星都在和他开玩笑，谁知道印飞星真的向他表了白，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杵着不会动了。
印飞星被周围的哄闹声羞红了脸，他忽然握住了东方纤云的手腕跑了出去，跑过了办公楼，跑过宿舍，跑过学校的图书馆，跑上天文台，一起在顶楼的观星塔上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东方纤云盯着那只握住他手腕的手。
他只是随着印飞星跑，当时他想，印飞星真是他东方纤云的灾星，这样握住他，他就没有了挣脱印飞星桎梏的权利。
所以他挣了挣，有些费劲地回握住了印飞星。
那天下午日头飞斜，红色的云停在他们的眼前，印飞星说他喜欢东方纤云，希望东方纤云能同意。
东方纤云沉默着，在夜幕涌上天际线最后一层的时候才说了一声:“好。”
印飞星等了一个下午，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东方纤云身边不说话，听到这声回答，一瞬间像个得到了一串小糖葫芦的孩子一样，高兴得眼睛都在发光，“真的吗？”
“真的。”东方纤云看向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印飞星很像是他还小的时候扯着自己的袖子要糖得逞的模样，这样子他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了？
他自己也忘了。
那天夜里，群星落在人间，参加狂舞。①
东方纤云眼见着夜幕斜拉，用劲踩了两下油门，车子倒是坚定了自己绝不前进一步的立场。
“要不……我们等搜救队怎么样？我觉得这提议挺不错的。”东方纤云的冷汗都挂在鼻尖上了，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去，印飞星正冷着脸，一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说句话，这么看着我挺可怕的。”东方纤云朝他咧了咧嘴，印飞星就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去看了看情况。
他们的车抛锚在一片还算硬朗的沙地上，车轮没陷进去，油表也没告急，东方纤云绕道前引擎盖前端详了好一会儿，因为手电筒的电量告吹而放弃了检查内部的想法。
看来，他们得在沙漠里过一夜了。
东方纤云拉开了后车门，印飞星一个激灵，差点把头磕在天花板上。他往里退了退，警觉地盯着东方纤云:“你又怎么了？”
“检查完车了，我们得在沙漠里过一夜。”东方纤云充满歉意地笑了笑，坐进了车里，“我来后面陪陪你，万一你晚上嫌冷，还能有个人肉暖炉。”
“滚蛋，不需要。”
东方纤云听了没做表示，他闭上了眼，像是在想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忽然，他回过头去看身边的印飞星，“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盛着半碗流淌的月光，几颗星子一头扎进去，在他眸子里揉出一片亮色的银河来，让印飞星别不开眼睛。
印飞星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打乱了思绪。
“我没有讨厌你。”印飞星把自己缩成一团，两个人沉默了好久，久到印飞星以为东方纤云已经睡着了，他才敢悄悄地问一句:“我是生气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印飞星考研的那年一直住在男朋友家里。
东方纤云的课题研究好像一直不忙的样子，他总是能抽出各种各样的时间给印飞星做个营养均衡的早餐，还能把正餐和晚餐也一并带给他，并陪他吃完。
和逍遥星河一起对着毛概掉头发的时候，印飞星偶然提到了这一点。
逍遥星河听后笑得直不起腰来，“你知不知道他外号叫‘大师兄’啊？他可是我哥哥手底下的学生，我哥哥在院里名声唯一臭的就是能折腾人了。”
“那他怎么这么闲？”印飞星把头埋在毛概里，“因为他是你哥哥的第一个学生，所以偏袒他？”
星河拍了拍印飞星的后背，“好啦，我未来的‘二师兄’，坐起来。大师兄一天忙得像狗一样，我都不知道他还有时间陪你吃饭。”她顿了顿，“我猜，他是想不管怎么急，都应该多陪陪你吧？”
印飞星愣了愣，扯了个新的话题，脸在书页的掩饰下飞红一片，心跳的速度都变得很快。
可就是星河嘴里这样的一个东方纤云，在印飞星住院的时候不见了。
他的病看着来势汹汹，实则只是这段时间睡得晚又起得早造成的，他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都是星河和处得好的同院的师弟叶昭昭在照顾他。东方纤云的导师来看过一次，叫他好好休息。
印飞星那天扯住逍遥渡影的袖子，像是他小的时候想要什么小礼物的时候，就去扯东方纤云的袖子。
“渡影老师，东方纤云呢？”
那天渡影随意扯了个谎，具体是怎么说的，印飞星早就记不得了，只是从那之后东方纤云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他的生活里还留着他的诸多痕迹:衣柜里的衣服，门口的鞋子，茶几上的马克杯和电视旁的合影，这些东西印飞星一直都没有动过，好像随时在等东方纤云回来，它们就能重新在他的生命里发光。
可是印飞星等来等去，一直都没等来，直到他有一天迷失在一片沙海里。
“我没有，我没有不要你。”
忽然，东方纤云接话了。
印飞星一怔，呼吸都慢了半拍:“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我在陪你。”
印飞星忽然来了气，他凑近东方纤云，眯起眼睛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回来？”
“渡影没告诉你吗？”
“什么？”
“我家里那边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之后在找麻烦，把我送去国外了。”
印飞星忽然想到，当时他觉得渡影是胡扯的理由，好像就是这个。
揪在他心里许多年的火气好像忽然就没了踪影，他贴的更近，带着质问的口气:“你都没跟我说过分手就走了，那我还算你的……”
“你当然是，你永远都是。”东方纤云接过他的话茬，他朝印飞星一歪，吻上他的男孩的唇瓣。
印飞星狭促地眯了眯眼睛，用舌头撬开了东方纤云的牙关，东方纤云感到失守的时候愣了愣，但他没拒绝，任由他多年不见的爱人耍耍他独有的小脾气。
他只当是许多年来对印飞星亏欠的补偿。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他的印飞星对他说，在北欧的神话里，看见过绿光的情侣就能获得永恒的爱情。
“我们又看不到绿光。”那时东方纤云笑着摇了摇头。
印飞星撇了撇嘴，示意东方纤云看着。他摸出一条绿色的丝带，就着夜风挥舞起来，“我当然知道看不见，但是就算是最简单的永恒，我也想试着做给你看。”
东方纤云感到有一滴眼泪落在自己眼角。
他被拉回现实，印飞星正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从他身体里退出来，他抬起手抹了抹印飞星的脸，“疼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印飞星抿着嘴。因为想你，因为我差点以为你不要我了，因为我后悔当年在学校的树下我说的不是爱你，而是喜欢。
他撇了撇嘴，“我乐意。”
他送给东方纤云一个挺腰，看着东方纤云的眼角也被激出眼泪，他俯下身子舔了舔他的眼角:“你看，你现在又哭什么？”
“我乐意。”
只要是你就好，我都乐意。
fin
①:出自《基督山伯爵》
祝各位中秋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