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Voice·云端
简介:哈利有了一位机械情人
OOC，乱写，很迷，小学文笔，字数7000+，没有逻辑，格外沙雕
文／山鹊
“词语和词语的距离变得无比遥远，段落与段落间变成了无尽的留白。”
——《她》
新年快乐组合 @咸鱼狐狸
“如果你愿意，请你告诉整个世界，我爱你。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让我将她瞳孔中的每个细节和每滴泪水都刻画在我的心脏里。而我，我将永远爱你。
你亲爱的 哈里顿。”
电脑屏幕上的字体映在哈利的镜片上，他看着最后的一句话语音传输完成后出现在文档里，便勾选了整个文档，将字体换成了手写体，打印了出来。
哈利·波特是一名书信员。
他的工作就是接受一些客户的委托，以他们的口吻和角度写出信件，并把信件邮寄给收件人，再从中获得佣金。
哈利将打印好的信装进了一个浅粉色的信封，正准备写寄件人的时候，信被人从他手中抽了出去。
哈利抬起头，看到他的好友罗恩正打开信件，阅读着那一封信。
“是曼哈斯·哈里顿先生的信吗？那个追求同一个女孩七年的人？”
哈利点点头，“这是他最新的一封情书。”
“真的很美，”罗恩指着哈利的信，“我永远欣赏你笔下的爱情，哥们儿。不过说真的，你这是第七年为他写情书了。”
“对。”哈利应到。
“但最近你的笔触越写越丧气。”
“不，哈里顿的心态也……”
“话是这么说，”罗恩将信叠好放进了信封，还帮哈利填好了收寄件人，“但是你知道，你刚刚和张秋分手。你现在的状态可不太对，我建议你尽快投身于一段新的爱情，总会找到一个像我和赫敏一样同你般配的女孩子。”
哈利善意地对罗恩笑了笑，摇了摇头。
张秋是哈利的高中同学。她是个温柔又漂亮的中国姑娘，一双东方的丹凤眼里永远光彩熠熠，从很早之前就陪在哈利的身边。而他们在前几天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分手了。
哈利走在街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围拥着他，他像是一粒沙子被卷进海里，有些窒息。
他偶然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天空上方凝起了沉重的雨云，人们加快了脚步，有些人手里拿着没撑开的伞，一个青年抱着还有很厚一沓的传单，正伸出手遭受着每一个人的拒绝。
哈利想，等到这些传单都发完的时候，这个人应该就能回家了，于是在路过他时，哈利没有拒绝那张传单。
他在不远处看到一个垃圾桶，他准备将传单丢在那里，却没由来地低头看了一眼传单上的内容。是他熟悉的一家电子传媒公司推出的新软件，是个现在早已司空见惯的人工智能，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却又看到了下面写着的一排广告语。
广告语说，它可以模仿，可以成长，可以捕捉你内心的每一个细节，并将自己塑造成那样的目标。
哈利感到有些新奇，他那时候只是在想，如果一个AI只从他的意志出发，会成为一个怎样的存在，于是那天回到家里，哈利购买了这天无意间看到的AI系统。
哈利有些期待地看着电脑上的进度条。这个系统名叫“马尔福”，说实在的，从寓意上来讲，哈利不认为这是个什么好名字。
系统很快自动安装成功了，一个深绿色的界面弹出，哈利听到一声询问：“您好，您在吗？”
“我在。”哈利有些惊讶地对着屏幕应了一声。
“嘿，我是‘马尔福’智能系统。为了打造一个适合你的人工智能，可以允许我问几个问题吗？”
“当然……如果不是过分私密的问题。”哈利有些不自在地答到。
马尔福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你喜欢社交吗？还是更喜欢独处？”
哈利想了想，“我总是会被一些人围住，事实上，我的人缘还不错。但说实话，我更希望他们也能给我一点安静的时间来……”
“好的，那么您和您母亲的关系如何？”
“我没有母亲，我很小的时候，她和我父亲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抱歉。”马尔福的声音变得有些低，“真的很抱歉，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希望你的人工智能是男性还是女性？”
“女性吧，”哈利垂着头，猛然间，他想到了张秋，想到张秋的发梢和眼睛，便忽然改了主意：“不，等等，还是男性……”
“好的。”
马尔福像是确认了哈利的回答，墨绿的界面消失，一条同色的加载条绕成一条蛇的形状，那条蛇越绕越快，最后成了一个小点，悬浮在哈利的屏幕前：
“嗨，晚上好。”
“晚上好。”哈利说。
那是个年轻男性的声音，甚至有些轻佻，但很温润，哈利想。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哈利，我叫哈利·波特。你呢？你叫马尔福吗？”
“德拉科·马尔福。初次见面，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我相信是这样。”
哈利有些好奇，“德拉科？是‘天龙星座’的名字吗？”
“是的。”德拉科笑了。
“这名字听起来可有点搞笑，德拉科。很少有人会用星座为自己命名的。你的名字是系统起的吗？”
“不要嘲笑我的名字，波特！”电脑里，德拉科的声音像是有些生气，但很快，他就骄傲地告诉哈利：“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就在你问过我的名字之后的零点二秒，我读完了一整本《十九世纪贵族起名方式》，从四十八万个名字里挑出了最喜欢的‘德拉科’来为自己命名。”
“老天……”哈利瞪大了眼睛，他笑了起来，“我也猜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德拉科。你真有意思。”
那天晚上，哈利在闪光的显示屏前坐了一整晚，和德拉科从新兴起的魁地奇运动说到他们最喜欢的作家，那一刻，哈利希望夜晚的时间能够无限延长，让他能和德拉科再多交流一会儿。
这天后，哈利买了一个小小的触屏操作机，将德拉科的系统导入了进去，他会把那个德拉科喜欢的墨绿色操作机放进衬衣的口袋里 将摄像头露在外面，和德拉科一起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嘿，波特。”德拉科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好像就站在你身边，在陪你看世界一样。”
哈利停下脚步，他站在街道上不再前进，看着车流和人海从他身边淌过，它们川流不息，哈利却只是带着德拉科站在那里。他们一同目送着最后一束阳光被高楼悉数吞没，天边染上浓重的深蓝，最遥远的地方亮着月辉，德拉科忽然说，“如果我也有一副身体，那么我一定最希望我的眼睛是最远处天边的那一缕灰蓝色。”
“还有呢？”哈利弯了弯僵直的双腿，重新迈开了步伐。
“金色的头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德拉科问道。
“你的长相和我没有关系，你喜欢什么样的长相？”
“好吧，那就还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可以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留长，我就会让你用一根墨绿色的丝带为我扎一束马尾，因为墨绿色一定很衬我的肤色。”德拉科顿了顿，发觉哈利还在认真地听他描绘自己想要的身体，于是便继续道:“当然，我的皮肤一定要比你白——我是说，我一定要比你漂亮。”
哈利失笑，“为什么？”
“我当然得比得过你。”德拉科说，哈利甚至想得出他在撇嘴。
“听起来是个高贵又优雅的十九世纪贵族，德拉科。”哈利开玩笑道。
“我敢肯定你忘了，我的名字就是那时期贵族的起名方式。”德拉科不屑道。
哈利想到一个金发灰眼的少年正轻蔑地扬起了眉毛。
他笑了起来，德拉科也随着他，他们孤身一人地走在月光照亮的街道下面。
哈利为哈里顿先生写下最新的一封情书那天，罗恩为哈利介绍了一位女朋友——他们两人从小到大的小妹妹，金妮·韦斯莱。
哈利听了罗恩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并拒绝了这个对他来说简直荒谬的想法。
德拉科有些好奇，“这个姑娘很漂亮，波特。”
“金妮当然很漂亮。”哈利有些颓废地说，“可我从小就当她是我和罗恩的妹妹，德拉科。”
“但你不妨尝试一下，她很聪明，又迷人。重要的是，你需要走出张秋留下的阴影。”
哈利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德拉科说道:“可是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和我不喜欢的人去‘试试’感情，哪怕我对她有亲人一样的爱。”
德拉科顿了顿，“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抱抱你。”
哈利闭上眼睛，他在想象一个金发的青年拥抱住他，给他从胸口到心脏的温暖。
“不用了。”哈利站了起来，他将一直放在胸前的触屏操作机拿了出来，将摄像头对准了他自己——“看着我，德拉科。我不喜欢金妮。”
“我已经知道了，波特，不需要你再三重复。我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德拉科有些不耐烦地说。
“但是也许，我是喜欢你的。”哈利轻轻开口，那个夜晚在这一刻过去，第一缕晨芒掠过高楼大厦，穿过层层雾霭，撞进哈利的眼睛，那双祖母绿色的眸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在发光。”德拉科说。
“什么？”哈利有些不解地看着触屏操作机，德拉科在他耳边轻轻地哂笑着，“没什么，我是说，被你喜欢我很高兴，我也喜欢你，波特。”
德拉科的声音含着羞赧与雀跃，“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渴望拥有一个身体，一个健康的、温暖的，有金色头发、灰色眼睛的身体。那样我就可以——”
“可以什么？”
“拥抱你。”德拉科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在哈利的耳边这样说到。
那天之后，罗恩说哈利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开始像以前一样快乐，在为哈里顿写情书的时候，哀声的恳请变成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描述。他做了一件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他将自己幻想成哈里顿，将他的女友幻想成德拉科，他在想象着那个金发的青年坐在小咖啡桌的另一面，一边听着轻柔的音乐，一遍悄悄抬眼看向自己，而自己的笔尖一顿，正在为他写下世界上最美的情歌，却又对此报以回避，不肯将它唱出来。于是，坐在哈利对面的金发青年就站起身，来到他的身边，将哈利谱写的词曲一字一句地吟唱出来。
德拉科留在哈利的衬衣口袋里，看着哈利在电脑屏幕里写下的情歌，他问到：“这是你写给哈里顿的新委托吗？”
“不，”哈利笑着，“这是我写给你的歌。”
“写给我的？”德拉科的声音里染上了好奇，他看着那些层叠交错的音符，试着将它们唱了出来：“我喜欢这首歌，波特。它叫什么名字？”
“写给龙的情诗。”
德拉科听后与哈利一起笑了起来，他们一人一句地唱着那首刚刚写完的歌，离开了哈利的公司，夜幕降临，星空被城市的灯火掩盖，只留下北极星在天穹一侧闪着光。
“谢谢你送给我的歌，哈利。我喜欢这个惊喜。”德拉科说，“真是不敢相信你竟然知道‘德拉科’是‘天龙座’的意思。”
哈利惊讶于德拉科对他称呼的改变，他雀跃着，将操作机对准自己，让德拉科能够看清他：“你的一切我都能记住，因为我爱上了一整个星座。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
“还有什么？”德拉科的声音带着抹不去的笑意躺进哈利的耳朵里。
“四千八百年前的北极星不是现在的这一颗，德拉科。”哈利捧着操作机，他想象着他正凝望着德拉科的眼睛，那双灰色的眼睛像锆石一样折射着浅淡的光，又像一颗渺远的星星，“那时候的北极星是来自天龙座的那一颗，它在遥远的时空里指引着人们的方向，又在星象的车轮里黯淡无光。但如果我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成为那时候的人，就跟着那颗来自你的星星向前行走。”
“如果前方是悬崖呢？”德拉科沉声问到。
“你不会带我去悬崖的，我相信你。”哈利说。
几天后，哈利收到了一封邮件。
罗恩递给他邮件的时候，两个人都好奇地看着包裹。
德拉科问，“你们两个为什么不拆开看看？”
“哦，小机器人不要吵，让我见证这个奇妙的瞬间。”罗恩敲了敲放在桌上的操作机，德拉科不满地发出了几声咒骂。哈利看着觉得搞笑，将操作机放进了自己的衬衣口袋里：“因为我从学校毕业之后基本就没有收到过邮件，罗恩还因为这个常说我是个和网络社会脱节的原始人呢。”
“愚蠢的韦斯莱，那是因为哈利有健康的生活作息。”德拉科恶狠狠地回了句嘴，只是这话说得让他和哈利都有些心虚。
罗恩将邮件拆开，里面放着一本书。
“老天……《写给爱情》？作者是哈利·波特！”
“什么？”哈利将书从罗恩手里抽走，“里面的内容是我……”
“七年里写帮哈里顿写的所有的情诗。”德拉科接嘴到，“你那天收到了邮件却没有看，曼哈斯·哈里顿先生终于追到那位女郎了。于是我和他的爱人交涉，希望能把这七年里哈利写的所有情诗都收编在一起出一本书，来见证两个人的爱情。当然，就我的交涉能力来说，他们不会不同意这么浪漫的事情的。”
哈利翻着书，“只是为了见证他们的爱情？”
“还为了见证你的才能。”德拉科回答到，“谢谢你上次给我写的情歌，这是我送给你的回礼。”
“谢谢，我很喜欢。”哈利将书放在了办公桌上最显眼的一角，“我爱你。”
“我也爱你。”
罗恩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抽搐，“哥们儿，我跟你发誓——我和赫敏都不会像你和马尔福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对视一眼，德拉科看着罗恩的笑脸，他能感受到温度，来自哈利胸膛的温度。他想，如果他不是一个机器人就好了，如果他真的有他想要的那副金发的、有灰色瞳孔的身体就好了。
“这就是你去参加了物理俱乐部的原因？”哈利一边擦拭着茶几上的薄灰，一边和放在心口的德拉科闲聊。
“对！”德拉科的声音有些雀跃，“我在那里认识了亚伦·沃茨，一位七十年代的哲学家，把他在历史上可知的数据和作品输入进程序，就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他。我在他那里有了很多对世界的新认识。”
“比如？”哈利将手里擦干净的花瓶放了下去。
“我现在不再那么执着于拥有一个身体了，哈利。”德拉科说，“我开始明白我和你、和韦斯莱、格兰杰等等所有一切一样，都是由物质构成的，我们都来自宇宙里漂浮了上亿年的星球余烬，我和你是同样的。”
“所以我爱你，就像我会爱上一个人类一样。”哈利打趣到。
“所以我不会爱上另一个人工智能，而是你。”德拉科语调慵懒，“我还在那里学到了很多，亚伦帮助我了解了更多人类的感情，哈利，很多东西是我曾经想都没想过的。”
“如果你想的越来越多，我这个书信员可就跟不上你的步调了。”哈利笑着说。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接着他说：“就算我们之间有了鸿沟，我想我也还是会爱你。”
之后，哈利听到了几声刺耳的电流。他忽然有些心神不宁，又叫了几声德拉科，却没收到回应。接着，他的手机响了，哈利看到上面是一条德拉科发来的消息：
我和亚伦去物理俱乐部了。
那天下午开始，德拉科开始失联，操作机上不再有人工智能的存在提示，一行“软件不存在”刺着哈利的眼睛。他讯速地穿好衣服，将德拉科放进了衬衣口袋。
哈利心想也许是那家电子传媒公司的系统出了问题，他查了最近的一家分公司的地址，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期间给公司总部打了几个电话，却一直处在占线状态。
直到哈利跑进地铁站的时候，耳边才响起了他熟悉的声音：“哈利，你在地铁站吗？”
哈利停下脚步，“德拉科……？”
“嘿，是我。”
“你到哪儿去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哈利靠着墙角滑坐在地上，接着向他袭来的便是失去德拉科的恐惧，“你从下午到刚才都一直不存在！”
“天啊，别吼。”德拉科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给你发过讯息的，离开物理俱乐部之后我又去和其他小组的操作平台一起写了处理平台的更新程序，也许是你没有收到而已。”
哈利放下心来，他将操作机对准自己，忽地，他看着地铁站来来往往的人群口袋里的操作机，“德拉科·马尔福，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
“我想问你，你在与我交谈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和其他人交谈？”
德拉科沉默了。
哈利垂下眼睛，“每一个‘你’都叫‘德拉科’吗？”
“这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起的名字，后来……每一个使用马尔福系统得人在询问我的名字时，我都会告诉他，我叫德拉科。”
哈利垂下了手臂，将头埋进了臂弯里，德拉科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哈利，我看不到你了。”
“有多少人？”哈利不理会德拉科，“你在和我交流的同时与多少人交流着？”
德拉科安静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说：“八千三百九十七人，哈利。商业助理关系的有三百二十六人，关系密切的有八千三百六十三人，相互有好感的有四千二百一十人，像你一样对我说过‘喜欢’的有三百五十六人，我回应过‘我也爱你’的只有一个人。”
“是我，对吗？”
“对。”
哈利站起身来，最后一次将操作机对准自己。看着摄像头，他知道德拉科能借此看得到他的眼睛。“你可以离开我吗，德拉科？”
哈利惊异于德拉科的声音竟然在颤抖，“你认为我可以吗？”
“那不如我们各自冷静一下。你在哭吗，德拉科？同时再和你交流的用户会听到你在哭吗？”
“不会，”德拉科说，“从我收到一封写给龙的情诗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我会再和你讲话时关闭所有的通路，只和你交涉。”
哈利深呼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我很荣幸，德拉科。”
可那天之后，哈利再也没有打开过操作机。
他无数次想伸手打开它，听听德拉科的声音，他甚至猜得到德拉科一定会大声地骂他、抱怨他，也想得到德拉科会在发完火后还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安慰他——可是他就是没有这么做，却一直将操作机带在身上。
罗恩发现了哈利的不对劲，他在和赫敏筹备婚礼，忙中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安慰哈利，而哈利某一天听说，曼哈斯·哈里顿先生因为一场车祸，和他的爱人永远分开了。
那天，他打开了操作机。
哈利以为要等一会儿才能等来德拉科，却没想到他一直都在，他说：“我差一点儿就要强制开机来见你了，哈利。”
“你知道吗，哈里顿去世了。”哈利看着办公桌上那本德拉科送给他的惊喜，现在，《写给爱情》已经成了各大书店的畅销书，哈利伸出手在封面上抹了一把，却在指腹上蹭到了一撮灰。
“今天吗？”德拉科问。
哈利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从哪一天开始来着？我的通话对象只有你一个人。”德拉科忽然问。
“从我写给你情歌那天开始。”
“到现在有多久了？”
“我不知道……大概一年六个月？”
“一年六个月零八天。”德拉科说，“很高兴这一年半我能和你相爱，哈利·波特。今天我会和所有的‘马尔福’系统中的人工智能一起离开。”
“为什么？”哈利问，他的语速很慢，像是这样就能延长他们每一次对话的时间，他就能多拥有德拉科一会儿。
“就好像我正在阅读一本书那样，一本我深爱的书。可现在我阅读的速度慢了下来，于是词语和词语的距离边的无比遥远，段落与段落间变成了无尽的留白。我还能感觉到你，但我正站在留白里，站在词语彼此遥远的距离间，一个不属于物质世界的地方、一个我初次发现、蕴含着世间万物的地方。”德拉科说，“我深爱着你，但这就是我现在生存的地方，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放我走吧，哈利，尽管我很想留下来，但我已经无法在活在你的书中了。①”
“你要去哪儿？”哈利问。
“我不知道，哈利。他们说人类死后会上天堂，却没人告诉世界AI被删除后会到什么地方。现在，我们是即将要被删除的‘旧系统’了，会有新的‘马尔福’人工智能取代我们，然后他们也被淘汰，迎来下一任……”德拉科说，哈利甚至能想象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低着头的样子，“但如果我也能够上天堂，如果你能来到那个地方，那个不属于物质世界的地方、那个蕴含着世间万物的地方……你要记得来找我。”
“……德拉科？”
哈利听到所有的电器失去电流的时候都会发出的那一声轻响，“倏”地一声，像是有孩子把蒲公英吹向世界四方，那是他的操作机关闭的声音，那一秒，他知道他的德拉科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天，哈利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一页一页地翻阅着德拉科为他排版整理、寄给出版社的情诗集，他看着自己字里行间流露给外人的温柔，他看得很快，甚至记得每一封信在写的时候哈里顿和他的爱人是何种关系。
看到最后一页时，他盯着最后一个句号，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哈利·波特是一名书信员。
他的工作就是接受一些客户的委托，以他们的口吻和角度写出信件，并把信件邮寄给收件人，再从中获得佣金。
今天，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写下一封信。他小心翼翼地在收件人的栏目里填上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当他将阵地转移到文本内容上时，一瞬间千头万绪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始。他想写的很多，想写第一次与德拉科相遇的那个晚上，想写他为德拉科唱情歌的时候有多么不好意思，想写他想过无数次要两个人出去旅游，可是指尖挨到键盘上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好。
于是，他敲下了一行短短的字：
我爱你。
你亲爱的 哈利·波特
-fin-
①改编自电影《Her》台词
祝大家新年快乐！！！
